黑暗，但并非没有色彩
2015 年 11 月 16 日
最近我写的一系列文章，主要讲的是怎么面对这个灰暗的世界。变得无法绝望，学会直面黑暗世界而不是退缩，学会在糟与更糟的情况间无痛选择。学会在无情的世界里生活，而不让自己变得无情；学会在听到坏消息时不让自己太痛苦，并且不再需要别人来认可你的行为。接受你可能会失败的事实，把黑暗当作燃料，并放弃取得完全胜利的幻想。世界充满不确定，问题也常常比我个人更庞大。这些想法和做法，就是我用来让自己鼓起劲儿来的办法。
当他人目睹饱受摧残的世界，因未能倾力相助而内疚时，我眼中这受伤的世界却让我坚定自己的决心。我不会因未曾鞠躬尽瘁而感到内疚，而是认识到有些事情的心理上的不可能性，然后下定决心，在凡人皆有的局限下尽力而为。至少对我来说，这种发自内心的驱动力，比因为内疚而产生的动力更强大、更可靠。
这就把我们带到了我好几个月前开始写的「超越内疚」系列文章的倒数第二篇章的终点，并引向了最终篇章。第一篇章探讨了如何处理那种因为忽视了内心想做更多事情的渴望而产生的倦怠型内疚。第二篇章旨在消除义务感，只为你真正关心的事情而奋斗——仅仅因为你关心它。第三篇章是关于接受自己的局限性，并学会在这些局限性之内做到最好，而不是因此感到内疚。这篇文章总结了第四篇章，讲的是如何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生活，并激发决心来代替内疚感。
第五个阶段，也是最终篇章，是关于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一旦你不再内疚，而是靠着内心的动力去做事——这种动力，既有冷静的决心，也有想让未来变好的热切期盼——那么，你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怎么想才能让人把这些感受转化为行动，而不是感到沮丧和无力呢？
在接下来几篇文章中，我会探讨我对这些问题的一些答案。但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提醒想告诉大家。
在所有这些关于如何适应一个黑暗阴郁的世界的讨论中，请务必记住：世界是黑暗的，但它并非没有色彩。
我见过很多朋友试图看清这个黑暗的世界，然后因为觉得自己太渺小、问题太庞大而感到绝望，进而把这份绝望感和一种虚无感混为一谈。
（背后的逻辑常表现为：「要是宇宙真有这么庞大，那我又能算什么？要是世界真深陷如此困境，那我又能改变什么？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所以，请把这看作一个温馨的提醒：黑暗的世界，并不等于无望的世界。它并非万物死寂、我们无能为力的灰暗世界，也不是冰冷空虚、无法创造任何事物的宇宙。它只是一个遭受破坏的世界，一个正在承受伤痛的世界，它之所以让人无法忍受，恰恰是因为它本可以美好得多。
如果你看到的是一个冰冷死寂、毫无价值的宇宙，那么这景象可能不会让你充满绝望——因为虽然那里没有光明，没有生活美满幸福的人们，但那里也没有所谓的黑暗：那样的宇宙只是空洞而平淡的。如果你凝视我们的宇宙并感到绝望，那么，这只能是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脱离正轨，却又本可以变好。
虽然我们的世界是黑暗的，但它依然充满了色彩，更不乏很多光明甚至熠熠生辉的地方：孩童欢笑，恋人相会。此时，可能正有人第一次想明白宇宙的一些奥秘，心里充满敬畏；此刻，正有人十年来第一次建立起一段亲密的友谊。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充满爱和善意的事情在发生。是的，这个世界是黑暗的，每天有 15 万人死去——但它并不是无望的。
所以，不要让绝望或无助压垮你，而是把它们视作一个提醒：只有那些值得我们去努力、去挽救的东西，才会唤起这些感受。这里仍然存在值得我们为之奋斗的一切。如果你开始感到绝望，那么让这种感觉提醒你世界本可以是什么样子，让这个世界那些还不完美、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变成你的动力。
世界可能是黑暗的，但它并非没有色彩。